“爹，你要當爺爺了。”張振國俊眉微微皺起，聽不了爹這話，刺耳得很，莫非心裏還不樂意婆娘懷孕嗎？

“哦，哦，懷孕了，曉得了，你去忙吧。”張紅軍喃喃道，完了轉身，撐拐杖慢慢朝裏屋走去。

張振國無心再逗留，捏著摘來的嫩沙藥葉子走出院門，直奔老楊家方向。

張紅軍回到裏屋，坐在椅子上，一臉的絕望，完了，這下都完了，老張家是徹底擺脫不掉楊小娥這個掃把星了。

“爹，你咋了？”張振江睡午覺從房裏出來，見爹這表情略瘆人，緊張地問。

“沒啥，沒啥。”張紅軍道。

張振江摸了摸腦袋，去桌子上拿起小汽車，蹲地上玩兒，忽然又擡起頭喊，“爹，玉慧今天來嗎，我想玉慧了。”

“我哪曉得。”張紅軍一心想著咋個對付楊小娥，沒心思管大兒。

張振江見爹沒當回事，扔下小汽車起身，伸手搖啊搖爹的手臂，道：“爹，我想玉慧了，泥巴玉慧喊來，爹，我沒玉慧睡不著，爹……”

張紅軍被搖得煩了，道：“你曉得啥，還沒玉慧睡不著，說得你睡了她似得。”

“爹，我就睡玉慧了，我睡了。”張振江不服氣地道。

張紅軍一下子來了精神，大兒腦子傻，跟小孩一樣，童言無忌，沒假話，這會問，“那你跟爹說說，你是咋個睡的？”

張振江道：“我抱她，爬她身上，脫她衣裳，把我小雞子掏了塞……”

這後面的話張紅軍只聽得耳根子發燙，這傻兒子，咋個也懂得做那種事了？前兩天讓兩人睡一個房間，目的是試探董玉慧話裏的真假，沒想，大兒還真把董玉慧睡成功了。

張振江還在滔滔不絕地講下去，說董玉慧身上香，吃了很甜，張紅軍聽到了最後，又覺得好奇，問，“那你房間的床單，是自個洗的？”

張振江搖頭，“沒洗，爹，我不洗，香。”

這下張紅軍就納悶了，前兩天去大兒房子看了下，原本是瞧床單被子這些臟不臟，要不要脫下來給洗了，但是幹幹凈凈啥子也沒，這就奇怪了，董玉慧是個妹子，跟大兒睡了，咋個不落紅呢？

“振江，你真睡玉慧了？”張紅軍覺得大兒說謊了。

張振江急了，臉色漲紅，道：“爹，我就是睡她了，我睡了。”

“那你說，是哪個教你睡婆娘的？”

“三柱子，大跟頭他們。”

“啥時候教的？”

“老早了，我記不住了，爹，我就是睡了玉慧，她是我婆娘了，爹。”

“好好好，玉慧是你婆娘。”三柱子，大跟頭這幾個都是建設村的老光棍，二流子，平常擱路上看到寡婦啥的，都會吹兩下口哨，聊天扯的最多的，也是女人的那些事情。

大兒是個啥腦筋，也不曉得看人交朋友，張紅軍都見過不止十次大兒跟這些人混一起，所以，教睡婆娘的事八成是真的。

那麽，憑啥床單上沒得落紅？

要不是大兒沒睡成功，那就是董玉慧不是個真妹子。

剛才大兒講起床上的事情，那過程詳細得張紅軍都臉紅，沒真睡過婆娘，咋個這麽能講。

所以說，董玉慧可能很不是個好妹子。

難怪呢，她連小兒結過婚都不嫌棄要嫁，被小兒拒絕後，又不嫌棄大兒腦袋瓜遲鈍也同意嫁，原來是個不幹凈的女人。

張紅軍之前還對董玉慧這麽貼心的妹子，嫁給大兒這個事情覺得愧疚，還想著等楊小娥死了就對外聲明是嫁給小兒，如今看來，這董玉慧就活該嫁給大兒，往後，老張家的錢也不能給她拿著。

那得重新再給小兒物色新婆娘了。

又是個腦袋瓜疼的事。

張紅軍發愁啊，楊小娥不僅沒死，還懷了老張家的種，不可能讓她把娃娃流產了，但老張家是絕對不會讓她再進門的。

曉得自個時間不多，張紅軍憂心小兒的婚姻生活，略一沈思後決定，這幾天就趕緊給小兒安排新婆娘，當然，小兒這性子鐵定不同意的，但俗話道先上車後補票，生米煮成熟飯了，小兒是個負責任的，怎能不管呢？

張振國擱廚屋裏做好了肉炒沙藥葉子，綠油油的一道菜，聞著可香了。

他趕緊把菜鏟出來擱一只碟裏，再舀一碗大米粥，迫不及待地讓小嬌妻和肚子的娃娃吃掉。

只是剛走進房屋，卻見小嬌妻手忙腳亂地捂住了鼻子，道：“什麽味，好惡心。”

“這是沙藥葉子啊，你說想吃的沙藥葉子。”張振國太好地看著她，將自個忙碌了四十多分鐘的成果擺在她面前。

楊小娥俏臉皺在一起，急著喊，“太惡心了，你快點端走，快端走。”

“這是你說想吃的呀，怎麽惡心了呢？”

“這不是沙藥葉子。”

“是沙藥葉子，可新鮮了，你嘗嘗。”說著便拿筷子，嘗試著夾一根給她吃。

楊小娥捂住了口鼻，就是不松手，道：“不是啥藥葉子，不是，你拿開。”

張振國把菜往鼻子聞了聞，眉頭皺了下，“沒味道啊。”

想到之前小嬌妻說的屎味，張振國忽然就明白了，道：“應該是後院沒這邊幹凈，才有惡心的味道。”

張家的廁所在後院，雖說距離菜園子有些距離，可還是有影響。

“什麽不幹凈呀？你說啥？”

“這沙藥葉子是我去張家那邊摘的，這邊的因為蓋房子被糟蹋了，嫩的沒幾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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